二
这场变故,也让六六一家搬到了下埔一间月租只要500元的2室1厅,这间房子很压抑,大概只有60平米左右,大门生锈,推动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,墙壁斑驳,家具陈旧。这里没有天然气管道,只能用着旧时的煤气瓶,卫生间只容得下一人侧身进去,洗澡和煮饭的时候总会弥漫着一股重重的煤气味。这巨大的落差,也让母亲开始想念过去有房子的时候。
除了居住的地方改变,人也是。原本在六六印象中一直很坚强的母亲变得敏感脆弱了起来,物质成了母亲安心的保障;而六六也变了,她开始对钱变得看重,以前只会玩乐的她,将更多的心思投入了赚钱当中。
六六开始在空闲的时候去做兼职,晚上工作结束后回到宿舍研究其他赚钱的法子,甚至逃掉选修课去打工,只是为了多赚一点钱。
即便是六六如此拼命工作,每个月的收入除了给家里打一千几百块,剩下的也仅仅只能维持在学校的开销。而这时候,一位模特经纪人推荐了六六跑华南区车展,一天1200元,包吃住行,但另一个问题是,巡回车展需要时间太长,至少得请假近两个月,一直跟团队行程。
六六估算了一下,以一个地区停留3-4天的展会,华南区差不多有8-9个展点,学费基本可以解决,还能有多余的钱可以给母亲,便爽快地答应了。
车模听起来挺光鲜的,但实际并非如此。六六每天要踩着15厘米的恨天高,没几天整个后脚跟便被磨破了,整个巡展结束后,六六的脚后跟已经磨掉了一块肉,两侧脚掌都是水泡,足足穿了2个月的拖鞋;每日都需要在闪光灯前摆动作,长期站立,也让六六的左肩肩肌过度劳损留下了后遗症,时不时左肩就会肿起疼痛,有时候痛得难以入眠;而每个地点的3、4天展会结束后,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点,六六和其他模特基本都在车上度过休息时间。
但辛苦也是有回报的,车展结束后,六六把这近6万的工资转进了母亲银行帐户后,也燃起了母亲的欲望。
三
六六知道,光是母亲的一份工资难以支持家里的开销,而母亲在收到六六给的钱后,便主动提出了希望六六能和自己一起赚钱买房子。租房这笔费用在学会计出身的母亲眼里,是非常浪费的支出。六六看着母亲迫切的目光,点头答应了。
而买房哪有那么容易,惠州不像大学时广州一样机遇多,底薪高。刚开始第一年,六六在某家金融公司上班,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仅只有2800元;但因为这份工作上班时间较为自由,六六在下午六点到晚上12点的时候,又在另一家咖啡店做兼职,每周有1天晚上可以休息。长期下来,六六身体变差,但工资却还远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。
毕业第二年,六六辞掉了金融公司的工作,回到广州某地产做策划员。每日早上六点就需要出门坐公交再转地铁,才能在8点前到达公司打卡;随后除了要跑遍广州大大小小人流多的地方观察,再回公司制定拓客的计划及PPT;每晚开会开到晚上10点才算正式下班,而后不是通宵做周末活动计划和大客户拓展计划,便是匆匆回到出租屋后睡几个小时,又起床上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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